本帖最后由 河蚌赌徒 于 2025-9-26 22:39 编辑
《人生几何:拜托了》——一个父亲用调侃包装的悲愤独白
他写下这篇时,是2025年9月26日,雅加达。
中秋未至,
但他带了六块月饼,
是婶子寄来的芝麻花生馅儿。
这不是节日仪式,
而是——
一个父亲在风暴边缘,
为自己保留的一点“家常”味道。
这篇文章,表面是出差琐记,
实则是一封被克制的控诉书。
他不敢写“愤怒”,
不敢写“**”,
甚至不敢写“我的孩子被伤害了”,
于是他选择——
用调侃的语气,说最痛的事。
一、“全国人民的笑柄”:用反讽揭开伤口
开篇一句“上海学生午餐出事的事儿,成了全国人民的笑柄”,看似轻佻,实则锋利。
他不是在嘲笑,
而是在模仿那些嘲笑者的口吻,
用反讽的方式,
撕开事件的荒诞与耻辱。
他说“这话很文学”,
“文学家的一大特色就是未经授权就替大众代言”——
这哪里是在批评文学家?
这是在讽刺:
连“代表民意”都成了表演,
谁还能真正为受害的孩子发声?
他周边的外地朋友在“善意地嘲笑”,
上海朋友也不生气,
因为“嘲笑也是一种发声”。
这句话,
听着像宽慰,
实则是更深的悲哀:
当正义无法抵达,
连嘲笑都成了难得的共鸣。
二、“不要影响你对祖国的爱”:一个父亲的自我欺骗
他对儿子说:“不要因此影响了你对祖国的爱……等到建国百年的时候,中国一定能取得食品安全的伟大胜利。”
这话听着像正能量,
实则是——
一次心碎的自我催眠。
他明知数据报告“经不起推敲”,
明知“绿捷公司老板和检测公司老板是兄妹”的传言未必空穴来风,
但他不能对孩子说真话。
他必须说“要对国家有信心”,
因为——
如果连这点希望都破灭了,
孩子还能相信什么?
他说“我也不是很自信”,
“总得给孩子,也给我自己一点希望不是?”
这句话,
道尽了为人父母的无力:
你明知道系统在撒谎,
却还得教孩子相信它。
三、“支饭桌”的家长:荒诞背后的绝望
他看到家长在校门口支饭桌的图片,
说“这招对改善食品安全没什么用”,
“唯一的用处,或许就是帮助一些家长做到道心通达”。
“道心通达”——
这是典型的冷幽默。
他不是在夸家长“想开了”,
而是在说:
你们做这些无用功,
不是为了改变现实,
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。
就像他自己,
明知道热水壶可能煮过**,
仍要洗一遍鸡蛋再煮,
不是真觉得干净,
而是——
不做点什么,
心里更难受。
四、“由奢入俭难”:穷,但不想认输
同行的总监搬去千元酒店,
劝他也去,
甚至愿为他付钱。
他笑着说:“由奢入俭难,既然知道难,我就不去了。”
这“笑”,
不是豁达,
而是——
一种穷人的体面。
他不搬,
不是因为“和基层同事共患难”,
而是因为“要自己掏钱”。
他家没那么多钱,
几千块要留着“等叶子吵架离家出走时塞兜里”。
这话听着像段子,
实则是——
一个中年男人对家庭危机的终极准备:
他连离婚补偿金,
都得精打细算。
五、“洗不干净的鸡蛋”:一个父亲的羞愧与妥协他花十来块钱买了六个鸡蛋,带回酒店,用热水壶煮了。
这看似寻常的举动,却让他陷入一场无声的自我审判。 他不是不知道这壶可能被用来煮**、煮袜子——媒体报道过,同事谈论过,他也“担心不干净”。
但他更清楚的是:
他自己,正在做一件性质相似的事。 他坚持把鸡蛋洗干净才放进壶里,
仿佛这样就能划清界限: “我不是那些没公德的人,
我至少做了清洁。”
可紧接着,他就戳破了这个自我安慰:
“真能洗那么干净吗?”
他自问。
答案是否定的。
他在家从不用煮过鸡蛋的锅直接烧菜,
一定会用洗洁精彻底清洗。
可在这里,
他却对自己说:“好在还有煮**的不是?”
——用更不堪的想象,
为自己的行为开脱。 这一笔,极其诚实。
他没有把自己塑造成“被迫的受害者”,
也没有美化自己的选择,
而是坦白: 我做了不对的事,
我知道它不对,
但我还是做了。
他想吃一口自己煮的鸡蛋,
不是为了充饥,
而是为了尝一口“老家的味道”——
一种在异国、在破酒店、在孩子吃到臭饭的阴影下,
他所能抓住的最后一点“正常生活”的幻觉。
可为了这点幻觉,
他不得不弄脏别人的器具,
哪怕只是一点点。 他的羞愧,
不在于“用了脏壶”,
而在于——
他明明知道不该这么做,
却还是用“别人更脏”来说服自己动手。
这是一种微小的堕落,
一种普通人每天都在经历的道德妥协。
但他没有隐瞒,
反而写下来:
“我这人嘴上的道德水准,比实际上还是高了不止一个层级。”
这句话,
不是自嘲,
是一次清醒的自我揭露。
六、“拜托了,行行好吧”:最卑微的呐喊
全文最痛的一句,
是结尾:
“拜托了,行行好吧。”
这不是请求,
这是——
一个父亲在崩溃边缘的哀鸣。
他不求西贝的预制菜,
不求米其林级别的餐食,
他只求——
别让孩子吃臭了的虾仁炒蛋。
他知道这请求低到尘埃里,
他知道说了可能也没用,
但他还是要说。
因为如果连说都不敢说,
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。
六、结语:他不是在写散文,是在写一封不敢寄出的信
河蚌赌徒写的,
不是一篇“读来深思”的散文,
而是一封——
写给世界,却不敢寄出的信。
他用调侃的语气,
说孩子的午餐臭了;
用自嘲的口吻,
说自己的信用卡过时了;
用冷幽默的方式,
说自己煮的鸡蛋可能不干净。
他不敢怒,
不敢骂,
不敢越界,
只能把悲愤,
藏在“月饼”“鸡蛋”“热水壶”这些琐碎里。
但正是这些琐碎,
让我们听见了——
一个普通父亲,在系统崩塌时,
那声几乎无声的呐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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